擦肩而过的幸福

那一年，高考结束。有同学建议，我们去周庄吧。一个班级的四十多个同学，几乎都同意了。张扬偷眼看到不远处的杨雪，也举起了她白嫩的手，张扬于是也急急忙忙地举起了手。到周庄时，已是下午。按照负责组织的同学安排，大家会在这里逗留一晚，明天午饭后启程回上海。一下午，大家都玩得不亦乐乎。逛周庄老街时，杨雪和几个女同学先是在队伍前列，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天生容易好奇，看到老街两侧那些店铺时，杨雪她们会不知不觉被吸引，走进店铺，翻翻这个尝尝那个。不时地还会买上一两件小物品，或是买上几样老街的小吃。边走边吃倒也别有滋味，不过杨雪她们走路的速度，却被落了下来，差不多都是队伍的最末端了。张扬原本是在杨雪她们前面的，走着，也等着，慢慢地走，慢慢地等，最后竟落到了她们身后。一个叫丁勇的同学打趣了张扬一句，张扬，你是不是午饭没吃够，所以没力气走啊？或者，是这路边的诱惑太多了？张扬脸一红，说，你说什么呢。张扬不好意思再慢走了，快走几步，就超过了杨雪和几个同学，跑到了前面。逛了个把小时，大家围拢着到了河畔，那里摆了几十条载人的小游船。一个同学说，要不我们一起来划船吧。没有异议，大家都说行。毕竟来都来了，而且是为放松而来的，玩什么都是可以的。游船太小，一艘船只能坐两排6个人。几个同学租来了几条船，船主摇曳着船桨就划出去了。又几个同学上了船，轮到杨雪她们几个女同学上船时，才发现她们一共5个人，少1个人。有个女同学和丁勇关系好，喊，丁勇，丁勇。喊的是丁勇，不知怎么的，张扬的脚步动了动，就走近了船。见此，女同学就说，张扬，上船吧。张扬点点头，就上了船。杨雪的一边是一个女同学，另一边正好是一个空座。张扬刚在那个空座上坐下，就闻到了一股馨香。应该是杨雪身上的味道，张扬的心头，莫名地有些纷乱起来。船在河中慢慢地晃动，张扬的心也不停地在晃动。张扬咽了口唾沫，说，杨雪。杨雪转过头，说，怎么了？张扬说，你，你买了许多东西啊。张扬其实是想说，你来过这里吗？杨雪说，是啊。杨雪挺慷慨，拿出了吃的东西，说，张扬，你尝尝？张扬的手摇得像拨浪鼓，说，不，不，你吃吧，我不是问你要吃的。杨雪就笑了，船上的其他女同学也笑了。张扬的脸更红了，接下去，再也不敢说什么了。晚饭后，杨雪拉着几个女同学去瞎溜达。回来时，看到了张扬，似乎等候多时了。张扬说，杨雪……杨雪问，张扬，有什么事吗？张扬想说我喜欢你，但他不敢，因为她身边有别的女同学。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迅速地塞到了杨雪手中。做这动作时，张扬的脸早已涨得通红，然后张扬转过头逃也似的离去。纸条上写的是，后天下午3点，我们在光明中学门口见面吧。光明中学是一所很有名的高中，离张扬和杨雪他们学校有10分钟的车程，这样也是避免被熟人看见。张扬想，在那里，他要向杨雪表白。那一天，张扬两点半就到了。张扬的心忐忑着，等待着杨雪的到来，3点，杨雪没来，4点，杨雪还是没来。眼瞅着快到5点了，依然没有杨雪的身影。张扬仅有的那点希望，完全变成了绝望。也许，杨雪是在变相地拒绝自己吧？张扬摇摇头，心似乎是在一点点地破碎。时光匆匆，不觉间已过去了十几年。张扬去昆山谈个业务，想起了周庄。张扬又想起了杨雪。时间还早，张扬忽然想走走以前杨雪走过的老街。依旧古色古香的老街上，有许多男孩女孩，就像那年的自己和杨雪还有同学们一样。女孩们似乎对什么东西都很新奇，而男孩们，要么就是走得很快，要么就是很无奈地等待着女孩们跟上来。张扬想着，要是那年杨雪答应了自己，他们俩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会很幸福美满呢？那一天，真像是回顾往事一样。回到自己的城市时，张扬就想驱车在光明中学周围转一圈。自那一次后，张扬一直是避开了那里走的。经过光明中学门口的那条马路，张扬想直接开过去，可远远的，绿灯就变成了红灯。张扬打了下方向盘，小转弯开过，也是一条马路。然后，张扬的眼瞪得大大的。那里，竟然也有光明中学的一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