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春节了就回家

By 颜厚 at 2017-05-25 • 0人收藏 • 2534人看过
又一个春节快到了,在他乡上学或上班的人该回家过年了,不管工作有多忙,火车票多难买,都应该回家和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团聚过年,这是人之常情。我能说到,但是我做不到。惭愧。自从我离开家乡以后,已经有十多个春节没有按时回家,一言难尽。
   去年的春节我本来打算回家陪母亲过年的,由于很多琐碎的事务缠身没有按时回家。接着在电话中对母亲说,等到端午节放假就回去,等到国庆节放假就回去,结果这种愿望都变成了现实的谎言。一直到去年十一月下旬,天气转冷了,母亲在电话中说,她的胳膊疼得抬不起来了,早晨穿衣服都很困难,穿一件衣服要很长时间,无法洗头……我就回家了。母亲对我说,每年的除夕之夜,她的心里很难受,想哭。我问母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她说过年的时候没人陪她,冷冷清清的,连老鼠的响动都没有,邻居家的大人小孩吃完年夜饭在家门口的马路上放鞭炮,欢声笑语随着鞭炮声传进了我们家的院子。孤苦伶仃的母亲能快乐起来吗?
   去年春节前远方亲戚给我妈妈送了一条小狗,她担心跑丢了,用一条细绳子把小狗拴在院子里堆放杂物的旁边,我在院子里走动的时候它就一刻不停地向我,狂吠不止,个头矮小,声音和脾气不小,我给它食物吃,它还想伤害我,妈妈制止不了,我只好躲避着这条长得和城里人的宠物狗一样的看家狗。我在老家待了将近半个月,一直到我离开的时候我都不敢走近那条看家狗,它也不向我摇尾巴。我对于它来说只是一个外来的陌生人,不管我对它喂多少食物,都不能缩短我和它之间的距离。
   从北京西客站挤上西去的火车,到车厢一看,除了行李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行李箱之外,车厢里不算很挤,甚至有空座位。北京西客站的候车室一年四季都很拥挤,到了春运会更加的拥挤,他们还能想出办法腾出地界租给商人经销食品饮料之类的,不知道收取的租金是上交给国库了还是落进了私人腰包,毕竟北京西客站不是私人单位。全国的火车站的候车室在做着和北京西客站同样的生意——出租摊位。
   火车刚开动不久,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吃起来了:我对面的一个女孩边上网边吃水果、面包、香肠之类的,香肠一根接着一根,当她要下车的时候她把摆放在小桌子上的能吃的东西全消灭干净了,只剩下茶盘子里装着一堆不能吃的垃圾。大声地打电话:“喂——你们在敦煌酒泉那边有点(店)吗?”“我是跑业务的。”“你们厂长不再,那下次再说……”一个女孩子在讲述着她的丰富的人生阅历,断断续续的:我从十四五岁开始在外面跑,我妈把我的身份证锁起来我都能跑出去,我找的男朋友在山西临汾,想要结婚先让他们家拿十万元,不拿钱就不要结婚,排队等的人多得很……生儿子有什么用,结婚还不是要花十万元,再生个儿子,又要花十万元,等到孙子结婚的时候已经不是十万元的事情了……
   我在装睡。打扑克牌的声音一直持续的天亮,火车到站了。
   很多年前,我听过一个笑话:
   乡干部问一个放羊娃:“你放羊干什么?”
   放羊娃:“卖羊,有了钱娶媳妇。”
   乡干部:“你娶媳妇干什么?
   放养娃:“生儿子。”
   乡干部:“生儿子干什么?”
   放羊娃:“等儿子长大了放羊,有钱了给他娶媳妇。”
   过着一代又一代的循环生活……
   中国大多数人过着和那个放羊娃一样的生活,都在为子女忙了一辈子,不管是贪官还是富人或者是普通百姓。
   (待续)
61 个回复 | 最后更新于 2017-12-08
2017-05-25   #1
  在天气最热的一天(好像整个夏天都是“最热的”,尤其是三伏天,人只要走出房门就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晕头转向,顷刻汗水侵湿了衣衫,懒得不想行动),我妈妈给我打电话:“你三舅(我妈妈的堂兄)去你那儿没有?”“没有……”
  我妈妈说我三舅失踪了,已经一个多月没有音信了,他的两个女儿从上海回来搜遍了所有的亲戚邻居,以及荒郊野外他可能落脚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这怎么可能呢,我三舅即使饿死在粮仓旁,也不可能来找我——向我要饭吃。我三舅是否知道世上还有我这样的外甥都会心存疑问的,我和他从未见过面,互相不认识,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怎么会想到我呢!
  等了几天从大哥那里传来了好消息:三舅死了,跳了黄河,他的女儿找到的,把他的尸体拉回家下葬了。我三舅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他的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加起来至少超过十个,他一定还有重孙子什么的,他生养了这么多优秀的中华儿女,到晚年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走上了绝路——跳进了黄河。
  我没有向我大哥询问我三舅跳黄河的细节,这与我无关。但是我想我三舅不是跳黄河的——在黄河里淹死的,如果他跳进了黄河,他的从上海赶来的女儿怎么会找到他的尸体呢?
  前一阵子有很多人对黄河里的浮尸耿耿于怀,纷纷发表不满的意见,认为自己喝了不该喝的人肉汤,我私下里觉得大家还是应该知足,要是孙二娘活到现在非把那些无主的浮尸剁成人肉馅儿包成人肉包子不可,都是包包子的上好原料,一点不能浪费。
  我大哥代表我妈妈参加了我三舅的葬礼,听说我三舅的葬礼在当地还算奢华,做儿女的亲戚邻居跟前赚足了面子,这样的面子不要也罢。我妈妈到现在不知道我三舅是死讯,瞒着她,我们大家都没有告诉她实情。如果我妈妈知道了又会伤心流泪的,哪怕就像在葬礼上死者的儿孙们总是要嚎啕大哭的,否则乡邻们会说闲话的,比如会说一些儿子媳妇们不孝顺的流言。
  这两年黄河上游流域的降水充沛,很多地方还发生了洪灾,局部干旱的地方也没能影响黄河水来势汹汹,像我三舅这样的农村老头跳进黄河里不致于碰到石头上摔得粉身碎骨,大卸八块,首先不会感到疼痛,阿弥陀佛!
  我三舅跳黄河的具体原因我大哥没告诉我,他也没必要告诉我,我不是众生的救世主。我妈妈倒是在电话中不断地重复着我三舅离家出走的原因:我三表嫂因为家庭琐事诅咒了我三舅,很难听的诅咒,伤害到了一个农村老头做人的尊严,他儿子们也没给他出面帮忙,他活不下去了。
  我三舅的死是皆大欢喜的好事情,值得庆贺,至少对他的儿女来说,不至于悲伤过度。
2017-05-26   #2
  期待读到下文!
2017-05-26   #3
  已经能闻到秋天的味道了:前天下了一整天的小到中雨,凉意袭来,早晚出门得穿一件外套保暖,以免感冒。酷热已去,现在是一年中最舒适的季节,不热不冷,不用开空调,不用掏暖气费。
  说起炎夏,在过去的一个季节把我折腾死了:六月底的一个晚上,空调罢工了,把电扇开到最高档还是很热,就从冰箱里拿出冻成冰块的三瓶矿泉水,用报纸把它们分别包裹起来:在脖子上、肚皮上、腿上各放一瓶,这样睡觉才比较舒服。第二天起来就觉得嗓子不对劲,痒痒的,想咳嗽——当天晚上由于咳嗽睡不踏实,自己从药店里买的药喝下去不起作用,这种可怕的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怀疑自己得了禽流感——H7N9,上医院求救于医生,医生说我得了咽喉炎,输液6天,还要口服其它的药片。长着这么大是第一次输液,以前在兰医二院打过一两次青霉素,平常有病,比如发烧感冒或拉肚子都是自己从药店买药吃,立刻就能解决问题。整个夏天就同酷热和咽喉炎作斗争,到现在时不时地觉得嗓子里有异物。当咳嗽和打喷嚏同时袭来的时候什么感觉?我想下地狱的心都有。世间没有买的后悔药,当时我忍住不要在脖子上放那个该死的矿泉水瓶子就不会惹一个夏天的麻烦。
  以前认为老家的天气和兰州的差不多,晚上就看中央台的天气预报,最近发现老家的天气和兰州的天气相差甚远,竟然和东北的天气一样:最低温度都是5度左右。
2017-05-27   #4
  一切皆有可能。
2017-05-29   #5
  期待楼主继续!
2017-05-30   #6
  好贴 楼主继续!
2017-05-31   #7
  无论走多远,春节都要回家,那里有我最亲爱的人····
2017-06-01   #8
  很感人,似曾相识的感觉,继续!顶一个
2017-06-01   #9
  好贴 楼主继续!
  世上只有妈妈好。常回家看看。
2017-06-01   #10
 甘肃版基金会颜厚红包:恭喜发财,(数量 1,加588分)留言:感谢发帖!赠您天涯大红包一枚,谢谢。
  
2017-06-01   #11
  在紧要关头我的电脑坏了,事先毫无征兆,损失惨重,庆幸的是里面没有男女的裸体照片,我不必因此事恐慌或出名。
  “地球一小时”活动是有钱人的游戏,他们占用或浪费着地球上70%以上的能源,他们不怀好意地向公众炫耀着自己的能量:地球的现在和未来的命运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玩弄于股掌之间。把灯熄灭点燃蜡烛,制造蜡烛和燃烧蜡烛难道不消耗能源吗?
  上次我回家的时候在家门口的马路边上有一半多的地方还生长着大树,剩下的地方仅残留着比洗脸盆还大的树根,再也无法复活。这次我回家:所有的大树都被砍伐了,“拆迁”出来的空地上由村长做主:壮劳力种庄稼,村长收租金。它们生长了30多年,有些大树比我的年龄还大,春天防风,夏天走在其间乘凉,它们书写着一个村庄的历史,见证了村庄上的所有恩恩怨怨,它们的身上留存着一个人从小到大记忆,现在这些都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村长要花钱,木材商人要赚取利润,,改写了我对一个村庄的记忆,在树杈上成年累月修建住房的喜鹊失去了家园,成群的麻雀无处藏身,永别了,啄木鸟的叫声……
2017-06-01   #12
  这个城市的温暖和善良
  前天是腊月初八,星期六,这个城市的习惯是大多数人要喝腊八粥的。早晨我喝了一碗她用电饭锅煮的“粥”之后就在家闲待着,看电视,看报纸,看乱七八糟的书……屋外寒冷,空气又不好,不用出门。
  中午刚过,想到晚上家里没有菜吃,就去菜市场买菜,我不是每天都要去菜市场上买菜。我刚走到菜市场,忽然被扑上前的一个戴口罩的老大娘抓住了胳膊,我认识她吗?我偷过她的钱包?她在菜市场门口守株待兔,我胆战心惊,可不能被别人无缘无故地冤枉。
  “我给你送粥来了。”听了这句话我更加感到疑心,谁有这样的好心肠在寒风中给一个像流浪汉的人送粥!千万要保持镇静,不能上当受骗,要像有钱人一样理直气壮地挺起腰杆做人,拒绝一切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和诱惑。
  我装作见过世面的人一样打量着眼前的老大娘,她究竟要干什么?捂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任何动静。
  等老大娘摘掉口罩以后,嗷——我是认识她的,七年前的一个夏天在菜市场见过一次,去年的夏天在菜市场上见过一次,加上“送粥”的这次,总共我和她见过三次。去年我在菜市场上碰到她的时候,她像看见亲女婿的一样非要给我的手里塞俩苹果,我当时想不起来她是谁,经她提示,我才想起来。苹果是属于便宜的那种,颜色是青色或绿色的那种小商贩挑出来单卖的处理的苹果。她的生活是节俭的、朴素的。
  老大娘说,她为了给我送腊八粥,从早晨就在菜市场门口等我,一直等到下午,她想,在腊月初八的那天我会去菜市场上买菜,她就固执地在菜市场门口等我。我的天!这么冷的天!一个只见过一两次的八十多岁的老人站在寒风中就是为了等到我,给我送她自己煮的腊八粥。如果我奶奶还活着,年龄和她差不多。她八十多岁了,出门还骑自行车,她骑的自行车还是七年前的那辆,那时候我在李功楼附近看到和她骑的同样的自行车标价是165元。我父亲曾经从亲戚那里花170元买了一辆自行车,比我的年龄还大。
  面对一塑料饭盒腊八粥,还有十几个比鸡蛋还小的馒头和花卷,半斤多饼干,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仿佛说感谢的话都是多余的,我只是傻傻地问我怎么归还她的饭盒和调羹,她说她不要了。腊八粥和花卷都加了白糖,咬了一口馒头,竟然是豆沙包,小巧玲珑的,很精致。
  七年前我在菜市场上看到她的时候,她骑的自行车倒在一大堆商贩不要的菜叶上,她正在使劲地想把自行车扶起来,自行车上捆绑着很多蔬菜,装蔬菜的塑料袋破了,我怀疑那些蔬菜都是她捡来的,有洋葱、土豆、大葱、圆白菜、大白菜,好像还有腐烂了一半的冬瓜,菜筐里装的苹果和犁撒出来了,也有腐烂的痕迹。我从商贩那里要了两个大塑料袋,我说:“大娘,您等着,我给您绑菜。”她就站在旁边看着我给她的自行车上捆绑蔬菜。等我绑好以后,连声说谢谢我,还非要让我用笔记下她家的地址和电话,说有时间了让我去她们家。当时我没当一回事,我想她是在客气,她家的电话我早忘了,她家好像住在河北区靖江路的什么地方,当时她好像说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我也忘了,我没时间去她家里,从来没想着去她家里。如果突然有一天我出现在她家的门口,她会把我当做上门的骗子,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上高中的时候住校,暑假或寒假结束了,都要把行李捆绑到自行车上带回家,我给自行车上捆绑东西的“技术”就是那时候日臻完善的。
  春节快到了,如果我知道她家的地址,我应该给她买点过年的蔬菜或去她们家给她打扫卫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
2017-06-02   #13
  忙得晕头转向,连打瞌睡的时间都没有。不管天塌下来,明天都要买车票回老家,不知道是否还能买上回家的车票,从网上或打电话买车票,总是说你输入的号码有错。回去给我妈妈怎么解释——今年又迟到了。
  回去该给我妈妈买什么过年礼物?她在电话中说让我什么都不要买,吃的有,穿的——到她死的时候她的衣服穿不破了。那就买一对金耳环,不怎么重,携带方便。上次回家的时候我妈妈给我说过人死了要在耳朵上戴什么的话,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先前总认为耳朵上多出一个没有实用价值的东西耳朵不感到累吗?洗脸洗头都不方便。
  说到金子,去年过三八节的时候,和我困在同一张床上的她向我要礼物,她还暗示说金店正在搞促销……陪她逛了一天的金店,这家不行,那家不好,烦死了。最后选定“凤祥”,415元/克,真是金子,多贵!买回来她戴了几天,别人说项链短了,于是她不嫌麻烦,前后更换了两次,从8000多元上升到1万多元。我说她的脖子长粗了,不能怪项链短,她就是不相信。幸好她的脖子长得和刘欢的脖子还有一定的距离,否则还得费多少金子才能满足她的欲望。
2017-06-04   #14
  是的,见文知人,您的今生后世注定要在黑暗迷茫中行进,或许,你的内心需要一次革命。
2017-06-07   #15
  我妈妈说,人年轻的时候碰到多大的难肠都能活下去,人到老了就没办法了,如果不赶快死,不能动弹的时候得靠人……我忽然想到在中学的时候学过的老杜的词“……信知生男君不见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怨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我三舅如果没有两个女儿,他的一堆“白骨”将和众多的无主尸体相伴在黄河边上,断了死后回归祖坟的老例。用市场的眼光窥视生养男女:生男的确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从清洗尿布开始,供他上幼儿园、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毕业了又得花钱找工作,在城市,要买楼房娶媳妇,在农村,要盖房娶媳妇,花大价钱娶进门的儿媳妇和儿子结成战略同盟关系,事事和老人对着干,老人一辈子的辛苦和心血白费了。生女儿就简单多了——去年我的上司在我跟前夸海口:他现在没有什么负担,就等着女儿出嫁,不用操心买房,房子由男方准备,到时候他还能收取至少10万元的彩礼钱……和他同龄的家里有儿子的人,整天为儿子的婚房从西城跑到东城,从南城奔到北城,仍然买不到能适合放一张婚床的地方,不是房价高得离谱,就是地段过于遥远:早晨能听见外省市的鸡叫。这还是在大城市里,在农村盖房娶媳妇估计也要30万元左右。同志们,要生就生女孩,生女孩的好处很多,至少她不会把你赶出家门。





2017-06-09   #16
  好人可不好当!还是小心些为好!
2017-06-10   #17
  昨天夜里下的雨很大,雨点砸在遮阳棚上,那响声像在放鞭炮。这场雨水对于这个城市——带进了气象学上的秋天,早晚穿短袖衫有种吃雪糕的感觉,冰凉的,到了穿外套的季节了。岁月过得飞快,今年已经到了秋天,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在中秋节城里人是要吃月饼的,主要是互相赠送。满大街都是卖月饼的,超市在卖月饼,专卖店在卖月饼,小卖部在卖月饼,就连平时卖日杂的、卖调料的、卖黄碟的都加入到销售月饼的大军中,以期分得一杯羹,黄牛党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倒卖月饼票了——公款吃月饼,习惯性的福利政策。在老家,端午节和中秋节是还没有结婚的女婿拜访老丈人和丈母娘的日子。

  颜秀才把我妈妈带到我父亲的家(确切地说,是我爷爷的家)以后,我妈妈说她看到在上房的地上堆着“一大堆”包谷,在厨房的地上还放着一麻袋洋芋。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面对食物的诱惑,就会口是心非,不计后果。人世间所有的婚姻都是在食物的掩盖下达成协议的。颜秀才就像牧师问新娘的一样问我妈妈是否愿意,我妈妈说她当时想都没想就很痛快地答应留下来给我父亲当媳妇。在生与死的考验下,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妈妈说她“跟了”我父亲以后,吃的不算好,但是从来没有挨饿过。我也一样,自从我“跟了”他们俩以后,没有过上我心目中的好日子,也没有经历过忍饥挨饿的日子。他们生养的孩子不算少,成活率不高。我妈妈说,村上的张家妈是张老汉用一篮子洋芋换来的,赵家妈是赵老汉用半袋子萝卜换来的……只有她是我父亲白捡的。
2017-06-11   #18
  今天天气特别热,中午从菜市场上回来,满脸都是汗水,穿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了,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最高气温是 34°C,我觉得早超过了40°C,仿佛又回到了三伏天。酷热是对人体的一种惩罚,满地的都是热浪,让人无处躲藏。小的时候家里没有电扇,别说有空调了,那时候就怎么不觉得热呢!人类无节制的活动让气候真的变暖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三江源头还是一片冰川,现在那儿已经变成沙漠了。

  我在寒冷的季节就想到了夏天,在夏天的日子里我就很怀念清爽的冬天——河西走廊的冬天,我去年回家的时候,那里的冬天不热,也不冷,正适合我的需求,在那里过日子。



  我到家的第二天就适应了农村的生活,我就像一个多年在土地上熟练耕作的农民,我本来就是一个农民。十二月上旬河西走廊的天气,昼夜温差大,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就觉得天气很暖和,不怎么冷,只要太阳一落山,寒气就来了,房子里得生火炉,这样人才能入睡。8点钟天就放亮了,我在4点半左右起床,先给火炉里添加上煤炭,让房子里温度升起来,暖暖的。我妈妈让我多睡一会儿,我说我已经睡醒了。我原来打算想睡懒觉的,可是睡不着,该死的瞌睡虫跑到哪儿偷懒去了,让我那时那刻没有瞌睡,回家之前每天起床都是在闹铃的吵闹声醒来。
  等到火炉上铝壶里水烧开以后,就给猪和食,把猪吃剩的让鸡吃,如果猪的胃口好,贪吃,把猪食吃完了,就得重新给鸡和食,猪和鸡吃的饲料都差不多:油渣、玉米面、麸皮等。我回到家的前两天,我们家的穷亲戚(比我们家富有)给我妈妈送了一箱宁夏出的牛奶,我打开一袋让我妈妈喝完之后就开始拉肚子,我一看牛奶的生产日期,那牛奶已经过期半年了。我们家院子中间有一小块菜地,生长着一棵果树,还有两棵枣树,夏天的时候再种一些自己吃的西红柿、辣椒、茄子等,我想把过期的牛奶倒到那块菜地里,来年一定是上好的肥料。我妈妈说把牛奶倒掉是在浪费钱财,于是我每天给猪和食的时候奖赏给两头猪各一袋过了保质期的牛奶,它们特别爱吃有过期牛奶的猪食,还不得病。以前传出新闻,说猪在生前天天喝牛奶,死后它的尸体能卖上高价,一斤要卖到100多元。我想它们的主人给它们喝的也是过期的牛奶吧。
2017-06-12   #19
  力顶楼主

  多回家看看,我也是游子,曾经也梦想着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在外漂泊了好几年,现在梦依然是梦,每次春节回家遇到的场景和楼主的差不多,拥挤的车厢里塞满了喜悦、悲伤、成功、落魄、、无所谓、彷徨,还有很多不可名状的感觉。
  那次我三年没回家,火车到兰州已是下午7点多,公交坐到和平,又打了“三迪”到定远的时候我都没认识,天也黑了,司机不熟悉路,直到过了我们村我才发现不对,又折返。
  到家后,昏暗的灯光下,老爸老妈都露出喜悦的笑容,我发现老妈的牙齿稀了,老爸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我强装着笑容和爸妈寒暄,但心里面很难过,老妈已经忙着给我下饭,看着锅里沸腾的热热的蒸汽,感觉很温暖。
  哎......
  外面的世界是很精彩,就像一场戏,有主角、配角、跑龙套的,当然还得有观众,当然了,剧组就是政府,导演就是领导,先富起来的人成了投资方,这是一部很大很复杂的戏,演什么内容,谁来演,都和我们没关系,要想在里面有个角,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祝各位看官们龙年安康!
2017-06-12   #20
  慢慢来吧。
2017-06-24   #21
  很好!
2017-06-24   #22
  不想了解这些生活。
2017-06-26   #23
  看完你的文章,我流泪了"每一个画面我都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对号入座!南漂了五年,对家乡思念了五年,而且这种思念将会持续,直到漂泊结束吧!突然间我越发的想念我的爸爸妈妈!!
2017-06-30   #24
  我爷爷说的李家店距县城不远,是县衙的人开办的,合法的,工作上受警察局领导,不允许任何人没事找事,当兵的除外,马步芳的手下可以拿着警察局长手写的条子自由的进出,不用支付任何额外的费用。李家店就像现在各个城市星罗棋布的“餐饮、娱乐、休闲、住宿”的饭店或娱乐城,更像按摩房或洗脚屋,是男人销魂的地方。李家店受到警察的全力保护,很少有不明事理的闹事者,如果有人在那里消费了借口服务不周到想赖账,那是在自找倒霉,脱掉制服的警察会把他打个半死,剥了人皮撒上盐扔到荒郊野外让狼吃了,我爷爷很幸运地碰到过这样稀奇的事情。
  我爷爷和章家爷是生死患难的“亲兄弟”,两个人从小就给王福财当长工——打工,他们俩的父母都死的早,没有等到他们俩成家立业的那一刻。他们俩一起去李家店找各自喜欢的女人。他们俩其中一个人吃饱了,另外一个人绝不会饿着(六零年除外)。至于他们俩寻欢作乐的钱,他们俩是有办法筹备到的:王福财有一杆猎枪,我爷爷以保护牛羊的安全为由说服王福财,把那杆祖传的猎枪由我爷爷和章家爷轮流背着是理所当然的。有了猎枪,野猪或野兔等都成了我爷爷和章家爷的猎物,他们俩把打死的猎物背到集市上卖了,就有了去李家店的资本。遇上猎物稀少的季节,实在打不到猎物,我爷爷总是有办法融资的:把王福财养的羊偷到集市上卖了,一旦王福财发现羊圈里的羊又少了一只,我爷爷就会说哪天晚上狼饿极了,挑选了一只肥羊吃了……章家爷是一个老实人,看上去也像一个实在人,王福财向章家爷问有关狼吃羊的事情,章家爷装作世上少有的诚实人的样子,把本来没有发生的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和我爷爷事前都是串通好的,现在只不过是熟门熟路地把谎话又预演了一遍。王福财没有看出破绽,他本来迷信,认为狼吃羊的事情是命中注定的,他只好认了。还有,王福财家的粮仓里每年都有吃不完的余粮,我爷爷随便装上一袋粮食背到集市上卖了就有零花钱了,没人发现,更不会有人告发,章家爷从中会得到好处的,他是受益人之一。
  逢年过节的时候,我爷爷和章家爷搭台唱戏,耍秧歌,耍狮子,踩高跷,猪八戒背媳妇……村里的人认为他们俩是能人,那时候,他们俩活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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