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定要认错 难道主席会错?

2019-12-03 17:23:27


  “红小鬼”在“”时期先由叫响。1966年8月她在群众大会上先说从"红小鬼’变成‘胆小鬼"。1967年4月她在“为人民立新功”的讲话中又气急败坏地把“红小鬼”骂作“黑小鬼”。另一个“红小鬼”谭启龙在的九大之前还未解放。不管怎么骂“红小鬼”,似乎在革命人民的心目中,“红小鬼”仍是一种亲昵温暖的爱称。的同辈人和上级都不叫他名字,总叫他阿丕。难怪《长征组歌》的作者肖华上将在“”中被迫检讨时,总要说一句“我是一个‘红小鬼"!
  1929年,、谭启龙、同时参加革命,谭15岁、胡14岁、陈13岁。他们都做过地方儿童团的工作。三个人在肃反过程中都被打成过“AB团分子”,丕显叔叔又多了一项罪名“参加了社会民主”。他们三个人最后均侥幸存活下来。
  谭启龙伯伯的回忆录中,说到1932年年底,省委保卫局把他和父亲列入“AB团”分子名单,在生死危亡之际,冯文彬同志敢作敢当把他们两人带到苏区,脱离了险境。谭伯伯以后没有再受审查,我父亲仍然在被审查之中,这使他很苦恼。一次少共书记顾作霖到我父亲所在单位指导工作。一天晚上我父亲鼓足勇气,敲开他的房门,向顾作霖同志诉说了他的家庭、经历,如何参加,如何离家来到莲花县苏区。激动之处,竟已是边诉边哭起来。顾作霖听了大半个晚上,也是动容非常。他也不相信一个14岁的儿童出来参加革命,有什么根据去当特务加入的AB团,他看出了父亲的巨大痛苦和委屈,断然作了不再继续审查他的决定,分配了他的工作。
  1933年,我父亲和同在瑞金的苏区儿童局工作,同吃同住,朝夕相处。他们在儿童团共事的时候,丕显叔叔是我父亲的上级。他是儿童局书记,赖大超同志负责组织工作,李秀英同志负责福利工作,我父亲负责宣传并兼《时刻准备着》杂志的主编。他们一日只能吃两餐饭,吃的菜既无油又缺盐,但革命热情很高,生活也很愉快。
  当时的儿童团就是现在的少先队,儿童局就是现在的少工委。凯丰任少共局书记,刘英任组织部长、宣传部长,任少先队总队长。1933年8月,他们结识了同志。是作为“邓毛谢古”帮派被批判的重点对象。因有被共同打击的经历,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很多很多。此时也因“右倾”离开反围剿的战场而赋闲,经常来看他这个倔强的胞弟。以后,丕显叔叔调往闽赣负责团省委工作,赖大超同志接任儿童局书记,我父亲升任少共局。
  抗日战争初期,随之改名为青年救国会,我父亲和丕显叔叔又在延安会面。丕显叔叔任东南局青年书记、青年部长,我父亲任西北青年救国会常务委员,抗日军政大学一大队政委。革命阵营扩大了,抗日局面打开了,我父亲经过长征,丕显叔叔经过三年游击战争,两人的友谊更加深厚了。
  新中国成立后,父亲在工作十年,后到湖南、陕西。丕显叔叔则在中国工商业最发达的上海工作达23年之久,其见识、经历很丰富,工作的繁忙程度要超过我父亲。父亲关心上海方方面面的发展,丕显叔叔在繁忙之中也不忘支持、指导上海市的青年工作。
  “”一来,一时天旋地转,人伦颠倒,批判、夺权、斗争席卷全国,无所不在,无孔不入。“路线”要斗,“学术权威”要斗,“黑五类”要斗,“红小鬼”要斗,“刘、邓”要斗,还有带枪的“刘、邓”最后也跑不了。我父亲1966年8月就被停职打倒。1966年10月,丕显叔叔参加工作会议,当时他的心情复杂、彷徨、心中无底,遇到的熟人也都紧张而忧郁。“什么是内?”他的心理活动正像他的回忆录描写的那样:“这种提法实在是令人不安。究竟什么样的人算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呢?我们在心里暗暗为自己划线。”
  “”进入夺权阶段,“”真是天下第一奇闻。夺权斗争的第一个回合就出自中国最大的工业城市、经济文化中心的上海,首当其冲的人物就是。1967年1月l日凌晨3点,总理亲自打电话给,指示他担负起领导责任,维持革命秩序,“抓革命,促生产”。“”这一条线却策划着一场夺权阴谋。1月4日《文汇报》夺权,1月5日《解放日报》夺权,1月12日凌晨上海冲进市委大楼,抢走了市委大印,宣布夺权成功。同时在召开几十万人大会,扣押了、等。1月31日,《红旗》杂志发表了《论革命派夺权斗争》的社论。为此作注:“苏联十月革命是一场伟大的人民革命,我们上海的‘一月革命’也是一场伟大的人民革命。这两次革命都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深刻的大搏斗。”至此,丕显叔叔带着鼻咽肿瘤,开始了八年囚禁的囹圄生活。
  父亲1971年告别了河南潢川五七干校回京家居赋闲。随着父亲的到来,家中的客人也多了起来,热闹起来。先是我们兄妹的同学来,同学又带着他们的朋友来,接着受到冲击的干部来,以后没有受到冲击的干部也来……我父亲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方方面面的信息也使他更多地了解了外面的情况,开始了新的思考,也开始他和客人、来访者的谈话。他戏称自己是没有分配工作,没有职务,不在台上,但仍然可以在台下做些工作的老家伙。一次丕显叔叔的长子陈小津来到我家,他向我父亲述说了在“一月风暴”的中心上海他父亲的经历和仍被关押的现况。以后他往来更加频繁,粗略统计,约有三四十次之多。
  我父亲以他的亲身经历,结合当时“”的感受和他对的了解,就丕显叔叔的问题不断对小津讲:“是我们崇敬的领袖、长者,对主席一定要认错。如果你不认错,难道说群众错了?难道说他老人家错了?当然,要认错有两种:一种方式是可取的;另一种是不可取的。一种认错方式就是实事求是地检查自己的错误,请主席关心,向主席提出请求,要求解除监禁,恢复组织生活,要求分配一些工作:另一种就是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他还具体告诉小津给主席的信应该如何写:“要在信中表示:多年来一直想念,好多年没有见到,过去主席经常耳提面命,经常能听到主席教导。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主席了,很想念主席。虽然没有见到主席,但一直在认真读的书,检查自己的错误,愿意继续跟战争年代一样,在的教导下,跟一起干革命。”
  父亲给狱中战友的寄语,对“红小鬼”时的朋友产生着极大的影响力。1974年9月9日,丕显叔叔给写了一封信,大意是:“我没有见到您老人家将近八年了,我时常想念着您,我对您老人家和亲爱的有深厚的感情……我仍在隔离审查中,长期没有过的生活,又长期没有工作,思想落后于形势太远了,内心十分着急。我不是叛徒、、死不悔改的,恳切要求主席和对我早日从宽处理,给我一点我可以做的工作,得在实践中彻底改造自己……”此信真灵,八天以后做了批示,丕显叔叔才摆脱了八年的囚禁囹圄之生活。我父亲这样劝导丕显叔叔完全是真诚的,他们倾心相交几十年,当时他所处的环境太残酷了。
  1976年“反击‘右倾’翻案风”开始,小津匆匆跑来看我父亲是否安全。父亲送他出门时脸色凝重,声音坚决地对他说:“今后要丢掉一切幻想,告诉阿丕不要再想出来工作了。”
  的十一届以后,逐渐明确了所要从事的有中国特色的事业,端正了的指导思想。我父亲先是大胆为解放老干部而效力,后又为识别、选拔年轻干部和四化干部而努力。因为他知道改革开放的事业不是一代人所能完成的。中国要用自己的脑子想问题,走自己的路,真正将中国建设成一个民富国强的国家,必须寄希望于从实践中涌现出来的优秀年轻人。他明白自己也是一个过渡性的人物,十一届开创的事业是一个未竟的长期事业。
  同时,他的两位“红小鬼”出身的战友也处处帮助他、提醒他、规劝他、配合他。谭启龙同志“”后先任青海省委书记,后任四川省委书记,1982年在他68岁时,率先向提出辞去领导职位,退居二线的请求。丕显叔叔则在1980年就向同志推荐38岁的年轻干部同志。这有《文选》二卷为证,下面是1982年7月4日“在座谈会上的讲话”中的一段:
  “前年,我同同志到第二汽车制造厂,有个副厂长陪同我们参观,我发现这人不错。我说他不错指什么?一个那么大的汽车厂,他是技术骨干,工作胜任,这是讲能力。他的年龄那个时候是三十八岁,现在四十多。更重要的一点,他是‘’中受打击的,他是反对的,以后一直是表现好的,包括对待所谓‘反击右倾翻案风’这些问题在内。这样的人才特别可喜。这样的人有的是,而且容易鉴别。这件事要放在我们经常的日程中间。我们讲了几年了。大家一致认为是一件大事,但是做起来很不容易。不解决选择人才的问题,我们交不了班,历史会给我们写下一笔。”这位副厂长就是同志。在和丕显叔叔的推荐下,我父亲不敢怠慢,并代表组织亲自做了考察。
  1983年,的十二大以后,以干部四化为标准提拔了一大批年轻干部,又于1985年召开了一次的,给年轻干部的筛选、任用再铺设一级台阶,再进行一次全性的选拔。
  父亲于1989年4月15日逝世。他的墓地在江西共青城的一座山丘上,面对开阔的鄱阳湖,墓碑后是一排茂密的青松。墓碑上刻有他的头像,撰有他的生平。他双眼凝视的前方镌雕着徽、团徽、队徽。三枚徽章代表着一个组织整体。、、谭启龙、赖大超只是这一整体中的一分子、一滴水,由于整体的存在,他们将永远不会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