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三事件”前夕的两个奇怪举动

2019-12-10 08:44:09

在严厉批评黄、李、吴、邱四大将时,始终没有公开或私下指责过,总是善意地安排许多台阶让他下,希望他能认错。但从1970年9月到1971年4月,对他在庐山会议上带头搞起来的这场风波,没有作过任何检讨,甚至友善的姿态也没有。一股怨毒之气充溢在他胸中,他抱着死硬到底的态度与顶上了。
  
  与他的“亲密战友”之间出现了巨大的裂隙。杜修贤是老资格的摄影记者,庐山会议后他目睹了两件奇怪的事情:
  
  一件发生在1971年“五一”节天安门观礼台上。
  
  “五一”节这天晚上,天安门广场火树银花,歌舞翩跹。城楼上,摆放着许多圆桌,正中的圆桌是专门为和安排的。
  
  华灯初上,健步走上天安门城楼,在台的圆桌东首坐下,亲王和依次坐下,对面的位置始终空着。这是的座位。过去他有一个习惯,凡是与共同出席晚会,总是提前五分钟在电梯边等候着,竭力表现他作为“学生”对老师的恭敬。这次他却一反常态,迟迟不到。
  
  与谈话,不时朝对面的位置瞥上一眼。十分着急,不停地看表,还派秘书去打听的下落。终于,慢条斯理地走上了城楼。已经是五月天了,他还披着一件军呢大衣,身上散发出一阵浓浓的烟味,一副萎靡不振的沮丧模样。他冷僻地落座,一句话没说,与近在咫尺的既没有握手,也不搭话,甚至没有看一眼,只是一味地耷拉着脑袋。
  
  杜修贤十分为难,他的任务是拍摄和亲切交谈的照片,可是现在两人隔着桌子,互不搭腔,根本没法拍。杜修贤随意地拍了一张全景照后,便放下相机,等待机会。过了一会,等他再回到圆桌时,禁不住目瞪口呆:的位置空着,人不见了。也感到不妙,目光频频望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喉结上下滚动,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他招手将警卫员叫来,低声吩咐了两句,警卫员飞快地跑向城楼大厅。不一会,警卫员回来了,跟耳语几句,神色异常严峻。杜修贤跑过去一问,原来早就回家了。
  
  对的不辞而别,表现出毫不介意的大度。询问哪里去了。解释道:“身体不好,先回去了。”这件事引起记者们的种种议论。
  
  一个月后,杜修贤又目睹了另一件怪事,是在接见罗马尼亚客人时发生的。
  
  他自己有一段回忆:
  
  、、、康生抵达118号房间不久,罗马尼亚客人也到了。我忙着拍摄宾主握手的镜头,待宾主落座后,又赶快拍摄会议的场景。我见会谈的气氛已进入正常的轨道,就退出来到门外的大厅里等会谈结束时再进去拍摄。
  
  我刚转了一圈,找了个记者,叫他把先拍的胶卷送到社里冲洗。回到大厅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坐在大厅的西北角,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一张椅子上。我以为会谈结束了。再看看,主席、总理的警卫员都还在大厅里,他们也和我一样愣愣地瞅着莫名其妙的。
  
  不知什么时候从118房间里出来的。
  
  我们光着头还热得直冒汗,他却萎缩成一团,帽檐压得低低的,最叫人惊骇的是他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虽然看不见他整个脸庞,但露出的部分足以使人相信那是一张陈列的蜡人的脸。我当时还以为他生了什么急病,奇怪他的警卫员怎么也和别人一样在旁边张望,不叫车送他们的上医院?……我回到118房间,旁边的沙发空着,和“五一”晚上那个椅子几乎如出一辙。泰然处之,兴致勃勃地舞动着手臂和客人热烈地交谈。
  
  房间里不断传来朗朗的笑声。平静地微笑着,时时插上一两句话。康生话不多,镜片后面的目光很深,不容易看清。会谈结束了,还没有进来。待他们都走了,我收拾完摄影箱,才离开118房间。到大厅里我看了一眼西北角。不死不活地还坐在那,我真想过去问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模样怪叫人心惊肉跳的。我略略地迟疑了一下,立即失去了上前询问的勇气,脑子深处出现了天安门城楼的夜晚,那五光十色下的空椅子。
  
  两次不告而辞,表示他决不认错的强硬态度。
  
  在一再容忍和等待之后,也彻底地失望了。这种失望之情突出地表现在二十多天后的一次小型汇报会上。
  
  1971年7月9日,美国总统事务助理博士秘密访华。
  
  会谈结束后,带着去向汇报。
  
  “那个不忙。”朝摆摆手,转向,问起办事组作检讨的事:“和他那个办事组——吴法宪、、,还有,他们在庐山搞鬼,讲了没有?”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可都是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呀!他据实报告:“没有听黄总长讲过。”追问:“有没有看过等人的检讨?”回答:“没有。”
  
  转身问:“那五个人的检讨,发给总参了没有?”
  
  说:“发了,总参和一共发了六十多份。”六十多份,应该发到了这一级干部手中,而他竟然不知情,这说明了什么?沉思了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突然提高声调说:“他们的检讨是假的,庐山的事情还没有完,还根本没有解决。这个当中有'鬼'.他们还有后台!”
  
  室内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委婉地说:“我过去也犯过错误,一经主席提醒、批评,总是努力改。这次他们犯了错误,主席对他们进行了批评教育,他们作了检讨,以后也会在实践中改正的。”
  
  “那个不同。”坚定地摇摇头,说:“你犯错误是阳谋,他们是。实践证明,他们的检讨是假的,是,连这样的干部都不让知道,这不是?我历来主张,党内允许有公开的,绝不允许暗藏的。他们搞,搞,他们是暗藏的。搞,搞,就是搞。真正搞马克思主义的人,就要讲团结,就要光明正大。他们光明正大吗?完全不是,总而言之,庐山的事,根本没有完。”
  
  停了停,别有意味地问有秘书没有,写报告、起草文件是否由秘书代劳,听到说是自己动手时,他说:“那好。我这里的文件,就是一个秘书管的,他的任务就是收收发发。文件来了,我自己挑选重要的看。需要提点意见的,我自己动手写,从来不让秘书代劳。员一要动手,二要动口,就是要动脑筋。现在一些大官、小官,自己不动手、不动口、不动脑筋,什么事都靠秘书,听说连科长都有秘书,搞成了'秘书专政'.有的人让自己的老婆当自己的办公室主任,这不是的作风,是的作风。”
  
  听了,心里也是一惊:让自己的老婆当自己办公室主任的人,党内军内只有一个人,这就是。
  
  鉴于一伙的错误还未被高级干部完全知晓和引起警惕,开始采取一些“消热”措施,给“永远健康”的浇冷水。他频繁地接见各大军区司令员、政委,省、市、自治区党政负责人和群众团体的,向他们个别打招呼。
  
  1971年1月,被严密控制的北京军区改组;4月,派人参加办事组,一伙在军内的一统天下被打破;4月中旬,批陈(伯达)整风汇报会召开,“四大金刚”和的检讨及的批语在会上散发;5月下旬,《会见美国记者斯诺的谈话》在各级领导干部中逐层传达;7月1日,《》、《解放军报》和《红旗》杂志“两报一刊”同时发表文章,告诫全党警惕“现在正睡在我们身边的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物”。7月底,向推荐了一本晚清小说《何典》,特别指出了书中四句话,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中内涵。
  
  说嘴郎中无好药,死病无药医,药医不死病,一双空手见阎王。
  
  在稳扎稳打、步步紧逼的攻势下,集团的处境日艰,地位日下,实力大减,终日如坐针毡。他们明白:“要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