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三把梯子步入中央常委之列

2019-11-05 17:05:11

  给戴上手铐(资料图)


  
  2005年5月10日,北京电讯《、集团案主犯病亡》,全文如下:
  
  “、集团案主犯因患癌症,于2005年4月21日病亡。,88岁,于1981年1月被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缓期二年执行。1983年1月减为,剥夺权利终身。1997年12月减为18年,剥夺权利10年。1998年1月保外就医。”
  
  的这一消息,是在死后十九天才发表的,而且中国大陆各报都在很不醒目的地位刊登这一简短的新闻。
  
  此前,据各种海外消息,曾经“死”过几次:
  
  最早是1984年,日本《》宣称,“据说死了”。
  
  过了十年,一位当年参加过审判的人士称,“于1994年病死,死因系胃癌,终年七十七岁”。这消息曾经广为传播,以至某些介绍的条目写成“(1917~1994)”。作为《传》的作者,我不断接到方方面面的媒体的询问:“死了吗?”我的答复一直是否定的,因为我从获悉,仍健在。
  
  在“”之中,算是最长寿的了。能够长寿,从某种角度来看,得益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在审判“”的时候,可以清楚看出“”四种不同的表现:
  
  显得浮躁,坐立不安,她是那么的沉不住气,一触即跳,不时在法庭上尖叫以至破口大骂。她后来以身亡,正是她的这种焦躁性格的必然结局;
  
  则资历太浅,经受不住沉重的一击。他是“”中认罪态度最好的一个。然而,他也是“”中心理承受能力最差的一个。过度的郁闷,导致他壮年而逝;
  
  在法庭上承认一部分的罪行,但总是力图大事化小,为自己开脱。他不会像那样去寻短见,也不会像那样想不开;
  
  是最特殊的一个,他城府很深。他居然从头到尾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一副藐视法庭的神态,显示了他的超乎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正因为他丝毫不在乎,所以他能够在多年的铁窗生涯之中活得好好的。
  
  纵观的发迹史,他能够从一介书生平步青云进入局常委之列,靠的是三把梯子:
  
  第一把梯子是。
  
  靠着的提拔,成为上海市委书记处书记、市委宣传部部长。
  
  第二把梯子是。
  
  为了抓“样板戏”,上海市委书记派出上海市委宣传部部长协助,于是与开始共同工作。
  
  为了批判《海瑞罢官》,要在上海寻找“笔杆子”,推荐了,于是江、张、姚在极其秘密的状态下开始写《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此后,江、张、姚都进入“”小组,任第一副组长,为副组长,为组员。
  
  第三把梯子是。
  
  的看家本事是揣测的思想动向。自从成为的秘书之后,从那里得知在思考什么。1965年9月15日在上海《解放》半月刊所发表的《破除资产阶级的法权思想》,正是得知几度在会议中谈及这一话题而写成,当然深得的欣赏,嘱令《》全文转载,并亲自写了编者按。从此引起注意。曾说,他一生的最大愿望是写一本《传》,足以看出他对于的研究非同一般。
  
  先是依靠,接着依靠第一夫人,最后博得的信任,终于在中国政坛显山露水。
  
  去世之际,我应香港《凤凰周刊》之约,发表了《“”的灵魂--》一文,内中写及: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早就意识到自己的覆灭,反复吟诵《红楼梦》中诗句。正因为这样,1976年10月6日他沦为阶下囚,没有像那样打算拔出手枪,也没有像那样进行挣扎,而是束手就擒。
  
  对进行预审时,预审组的组长是王芳。王芳后来担任兼部长。我采访了王芳。据王芳说,原本是要他担任组组长,他推辞了,因为他跟太熟。他曾多年担任浙江省公安厅厅长,三十多次来到杭州,常常随行,由他负责安全保卫工作,来往颇多。他主动要求改任预审组组长。
  
  在预审过程中,王芳提审十一次。王芳说,与众不同,采取“三不主义”,即不说话,不看文件,不签字。在当时,并未从法律上认识的“三缄其口”叫做“沉默权”。在西方,早在古罗马的司法原则中,就已经有了“沉默权”。在十七世纪之后,西方的法律规定被告人有阐述己见的权利,也有保持沉默的自由。后者就是被告人所拥有的“沉默权”。在特别法庭上“零口供”,其实就是使用他的“沉默权”。如今,中国法律界许多学者也建议应该确认被告人的“沉默权”。
  
  虽然在法庭上保持沉默,但是据王芳回忆,在1980年6月2日他提审时,还是开过口。当时,王芳向宣布,根据决定,他的案件由依法受理,同时向他宣读《刑事诉讼法》中有关规定,指出被告人“可以陈述有罪的情节或作无罪的辩解”。这时,说话了!说:“我不是,你讲的我都不接受,我没有违反你这个法。”这是在预审中难得的一次开口。
  
  在此之前,1977年3月1日,写给的信中申明:“未经我签字的材料,我不能承认对处理我被审查的案件有效性。”这就是后来在特别法庭审查时拒绝在任何文件上签字的理由。
  
  据王芳的助手告诉笔者,虽说坚持“三不”,在接到起诉书时连看也不看,也不签收,但是回到监房之后,还是悄悄地翻看了一下。
  
  在当时接受审判的、集团十名主犯之中,是惟一保持沉默的人。
  
  走了。“”这四颗灾星,早已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然而,给中国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永远值得反思;“”的深刻教训,值得我们永远记取。
  
  之死,在中国大陆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经历过“”的中老年人得知这一消息,只是说:“哦,死了!”年轻人则不知道是谁,他们甚至弄不清楚“”是哪四个人。
  
  对于的死,徐景贤则发出感叹说﹕“没有留下任何回忆录或任何回忆文字。”在徐景贤看来,作为“笔杆子”,没有留下回忆录是一件遗憾之事。
  
  《荀子·大略》云:“口言善,身行恶,国妖也。”纵观浮沉的历史,借用“国妖”两字为勾画形象,倒是颇为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