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五七干校

2019-12-03 13:29:52

根据《五七指示》精神兴办的农场,是集中容纳党政机关干部、科研文教部门的知识分子,对他们进行劳动改造、思想教育的地方。“干校”是“干部学校”的简称。名实相差悬殊。被《“五七一”工程纪要》称为“变相劳改”的场所。
1968年5月,黑龙江省革命委员会纪念《五七指示》发表两周年,在庆安县柳河办了个有500名省直机关人员参加劳动锻炼的农场。同年10月5日,《》以《柳河“五七干校”为机关革命化提供了新经验》为题,用一整版篇幅进行了报道,并在配发的编者按中传达了的“最新”“最高指示”:“广大干部下放劳动,这对干部是一种重新学习的极好机会,除老弱病残者外都应该这样做。”此后全国各地竞相仿效。
中共中央、等国家机关在河南、湖北、江西等18个省区创办了105所五七干校,先后遣送、安置了10多万名下放干部、3万家属和5千名知识青年(子女)。而各省市地县办的五七干校更是数以万计,在那里接受改造的学员有数十万人。1971年“九·一三事件”后,《》刊发社论《惩前毖后,治病救人》(1972年4月24日),要求正确执行党的干部政策,于是,“解放”了一大批老干部和专家教授。随着他们的返城,五七干校也渐趋衰落、冷清。但谁也不敢贸然撤销;仍有一批人滞留在此。大多数地方,则把“五七”干校当作让干部轮流去劳动、学习一段时间的场所。当全国掀起“”、“批儒评法”、“学习专政理论”、“评《水浒》”运动时,各地的“五七”干校则成了办应景学习班的场所。平时只有看守房舍和农具。直至1979年2月发出《关于停办“五七干校”有关问题的通知》,各地此类干校方陆续宣告正式撤销。
这类干校一般选址在偏远、贫穷的农村。去干校的人被称为“学员”。无论资历深浅、品级大小,所有人都叫“五七战士”。他们中间有机关干部、大大小小的走资派、科技人员、大专院校教师、学术权威……有的还拖家带口,未成年的小孩被托给城里或家乡的亲友代管。在“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如中国作协、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等单位,连老弱病残除外的政策也被置于不顾,统统撵进干校;年纪最长的有七十(俞平白)、六十(冰心、陈伯翰等)以上的人,丧失劳动力的、体弱的、深度近视的人就更多了。他们被不分年龄、性别,统统按照军队编制,编到划定的连、排、班去,由军宣队的军人或工宣队师傅管理。
他们被规定过军事化的生活,出工、收工,必须整队呼口号,唱语录歌;要“早请示、晚汇报”,例行性地一日数次集体齐声“敬祝万寿无疆”;甚至参加野营拉练。他们的学习内容是体力劳动:种田、挑粪、养猪、做饭、挑水、打井、盖房……要求自食其力。有的因不堪重负,被劳累折磨诱发的疾病致死。
在各单位群众中派性斗争严重的情况下,干校被当作异己、惩治走资派和知识分子的场所。[注1]这里也搞运动,如抓五一六等;同样的激烈、揪心,人人自危。但总的说,前紧后松。1976年预感有不祥降临时说:亏我身体还好,挤挤公共汽车,到五七干校劳动都还行。
干校既是牛棚的延伸,但又比牛棚的火药味略淡一些。与初期的群众性批斗相比,到干校相对是一种解脱,享有有限的人身自由。虽然仍有批斗等进行,但已下降到次要地位,多数不再是急风骤雨式的了。能成为“光荣的”五七战士,已经属于候补被解放者或准被解放者了,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资格。[注2]对那些转到干校来的右派而言,这里的环境比他们过去的生活甚至还有所改善 ──因为这里的生活条件和待遇并不算太恶劣,甚至劳动强度也略小些。

[注1] 一些“五·七干校”就是从“清队学习班”延续、改建而来(见上海金山县志1968年7月16日记载http://www.shtong.gov.cn/node2/node4/node2250/node3937/node3941/)。
[注2]1978年臧克家出版诗集《忆向阳》。张光年在《向阳日记》里记有:“(1972年9月14日)下午臧克家来报喜讯,说他的历史问题是维持了1956年结论:还准备让他回京养病。他说很受感动,哭了一场,写了十几封信通知亲友。”干校生活留给他的终于成了“感恩”心态(“老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和田园牧歌般的情调。诗集遭到了褒贬不一的评价:有人说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超越”,有人说这是一种虚假的献媚。臧本人及亲友后来也不愿提及他的这部作品。

(参考资料:通讯员、记者《革命的熔炉 批修的战场——发出十周年前夕 访问中共中央办公厅五·七学校》,《》1976.05.07;陈 虹《中国作家与“五七干校”》,《书屋》2002年第3期)